在深圳有这样一位低调的藏家,他成日奔波于全国各大拍卖会和博物馆,风雨无阻。拍场上,他紧盯“猎物”——近现代的名人信札,出手果断。一米八几的高挑身影总让人不能忽视。

每每买他喜欢的字画、信札,几十万,上百万,说买就买了,但说到花钱买点别的可没那么爽快。朋友调侃:“他可以在拍卖会上就着白开水啃面包,举拍几百万的信札”,这绝对是真爱。

寄梅堂的名人信札藏品

他就是王鹏,他的收藏是个聚宝库。翁同龢、俞樾、叶德辉、张之洞、王闿运、李慈铭、黄遵宪、樊增祥、陈三立、陈衍、沈增植、罗振玉、章太炎、梁启超、傅增湘、刘半农、顾颉刚、章士钊、陈垣、周作人、胡适、钱穆、董作宾、黄侃、茅盾、钱基博、谢国桢、钱钟书、张大千、丰子恺……从清代到民国直至当代,但凡数得上名号的名人信札都被他收入囊中,内容之丰、名气之重,堪称海内翘楚,拍卖行经常想找他征集拍品,他却从不轻易割爱。

他可不是藏品的保管员,因为入手的东西还能活藏活用。十几年来,他一边收藏一边研究,将收藏的从明末清初到近现代的上万通手札整理出书,办展开讲座。《寄梅堂珍藏书画选集》《南社社友墨迹珍藏集》《寄梅堂藏二百年来藏书家手札展作品集》等多本书籍相继问世,吸引了很多出版社以优厚条件跟他预订出书:“你有多少,我们就给你出多少。”像王鹏这样的真正藏家,可不是拿两个亿随便买些艺术品就能成的。藏家王鹏浸淫书画鉴定三十余年把握先机,积累第一桶金

深圳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,听说不少大藏家都定居于此。在采访之前,我曾找拍卖行的前辈朋友咨询过——目前在拍卖场上有多少可称之为专业藏家的。朋友告知:大多数是生意人,真正藏家极少,王鹏可称得上。

虽然提前做了不少功课,对王鹏所藏略知一二,但走进他的“寄梅堂”,还是不由得惊叹连连——“哇”。

寄梅堂一隅

推开门,四面靠墙皆是书柜,地下、桌上全摆满了书,入门墙上挂着著名画家宋雨桂先生题写的“寄梅堂”,里面还挂着不少他从拍卖会买回来的文人信札、字画、对联等。满屋书香,让我想到“学富五车”这个成语的真实所指。令人佩服的是,他还能清楚记得哪些书放在什么位置,在采访过程中提及到的那一本还能第一时间找出来。

王鹏曾是辽宁美术出版社的编辑,后在何香凝美术馆担任展览策划十余年,而后辞职专注于收藏。在出版社工作期间,他结识了许多书画家及文人学者。在八十年代末还结识了中国著名古书画鉴定家、辽宁省博物馆名誉馆长杨仁恺先生,后拜杨先生为师学习书画和鉴定。那时候,他经常跟着杨老到处去鉴定,在博物馆看古代真迹,与启功、黄胄、冯其庸、谢稚柳等先生多有交往,这些经历不仅训练和浸润出了过人的眼力,还让王鹏形成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专业人脉和朋友圈。

与杨仁恺、翁万戈、马宝杰、董宝厚先生在辽宁博物馆画库观赏馆藏名画

年于炎黄艺术馆拜访黄胄先生王鹏与冯其庸先生与王朝闻、杨仁恺先生到这里,终于解开我的好奇——在当下的众多收藏门类中,名人信札及学人书法的收藏因对收藏家的综合学养要求甚高,不少在其它门类的收藏上得风得雨的好事者,即便是竭尽所能想进入这一领域,多半也是难以得其门而入。为什么王鹏敢碰这一门类,这得天独厚的经历绝对给他增添了不少底气和勇气。年王鹏与陈逸飞先生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预展现场上年,全国第一场艺术品拍卖在深圳开槌,王鹏就入场了,应该是最早进入拍卖市场的藏家之一。那时(90年代初)正是收藏的黄金时代。“那时候高质量的艺术品非常多,而且又便宜又好,吴昌硕、齐白石的作品只卖十万八万,黄宾虹、何海霞、黄胄的作品也就五万左右。当代画家更便宜,几千块、一两万就可以入手很好的作品。”王鹏便是从那时开始,有意识地购藏了当时还不算太贵的名家画作。也正是这些当代名家画作,让他积累了收藏生涯的第一桶金。“我当时几万元收藏的近现代名家书画作品,现在进入市场都价值几百万,用这些资金又可以去买现在自己喜欢的名人手札了。”

巴金致余思牧寄梅堂藏品

收藏不是靠资本就能完成的事“藏品要活起来,否则就是死物”

90年代起,王鹏从读书、买书、藏书到藏画、藏信札,涉足收藏已历30余年。他的信札收藏始自十年前,主要方向以学者文人为主,至今已藏上万余通。翁同龢、俞樾、叶德辉、张之洞、王闿运、李慈铭、黄遵宪、樊增祥、陈三立、陈衍、沈增植、罗振玉、章太炎、梁启超、傅增湘、刘半农、顾颉刚、章士钊、陈垣、周作人、胡适等,几乎囊括了清初至近现代活跃在学界文坛的多位著名人物。这些泛黄的信笺、纸片,有着丰富的时代信息,每通信札又有着精彩的历史和故事。

罗继祖致罗守巽寄梅堂藏品

王鹏舍得花钱买好东西在朋友圈是出了名的。只要是他认定的好东西,他都会果断出手,不惜一掷千金,因为觉得“好东西是过了这村没这店”。他曾经花30万买过叶恭绰的一副对联,当时叶的对联市场价只有六七万元。但多年后证明,他买对了。当然,他偶尔也会因与一件心仪的拍品失之交臂而惋叹。这不,至今他还对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中没买到的那套苏曼殊《曼殊上人墨玅》册页心心念念。

“所以我永远没钱,有钱就买东西,如果我不买东西,生活可以过的非常好,因为我卖一件东西可以好吃好喝好几年。”王鹏笑言。

郭绍虞致王文生寄梅堂藏品

章士钊致费彝民寄梅堂藏品

十几年来,王鹏埋首信札,用他专业的眼光和海量的史料处理能力,整理和书写了很多作品,这些年出版了几本著作,每一本都有独特性,因为这些信札本身的唯一性。目前,王鹏有好几个成规模的专题收藏,比如,藏书家系列、南社社员墨迹、近现代文人学者名家书法等(南社是中国近代第一个民族革命旗帜下的文学社团),他还策划了《二百年来藏书家手札展》《眼中朋旧谁人杰——何香凝与南社社友书画手札展》、出版了《南社社友墨迹珍藏集》……从这些展览和出版说明,主题性成体系的收藏至关重要。用王鹏的话来讲,“正是有了近二十年的不断积累,才有了今天的一点成果。”

他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收藏不是单靠资本就能完成的事。王鹏曾接受媒体采访时总结到:“真正的收藏,是一种真爱,轻易是不会动摇的。今天买了明天卖,低价进,高价出,那不能称之为收藏家,而是做生意,他们是收而不藏的。今天买了明天还想买,后天没钱借钱都想买,这叫收藏。”

“现在很多人认为做收藏家很容易,只要有钱,拿两个亿随便买东西就能成为藏家。玩收藏要有所研究,要能研究,包括做梳理,有系统或者是在一个特定范围内,不能什么都买。我现在做收藏就是如此,买的一定是有用、有价值的,可以研究的。真正的收藏家,不仅仅是一个保管员,否则这些藏品就还是死物。”这批名人信札能遇见王鹏是幸运的,因为他是能读懂其价值的人。

江瀚致梁启超寄梅堂藏品

金松岑致秋畦寄梅堂藏品

当有人忍不住询问某一件信札的价格时,他会脱口而出:“千万别用钱来衡量这些东西。”王鹏坦言,自己不是生意人,不会拿藏品做买卖。王鹏认为收藏名人信札不仅仅是藏宝的乐趣,更是藏历史、藏文化。他最大的乐趣是去研究这些书信背后的故事,将它们悉心整理,陆续出版。每当拿到一位大家的信札,他都会沉下心来认真地去研读他们的文集和日记,寻找里面可以佐证这封信的内容。

信札收藏这一领域吐故纳新的速度极慢。王鹏出藏品集、办收藏展等一系列组合动作,也给名人信札收藏领域带来勃勃生气。

刘乃和致柴德赓寄梅堂藏品

俞振飞致罗锦堂寄梅堂藏品

总结一套自己的收藏理念名人信札收藏还有很多机会

王鹏是第一批最早进入信札收藏领域并一直坚持的人,也带动了一拨人参与其中。在这过程中,一开始与王鹏同行的很多人因为没有深入研究,吃亏上当,已经退出了。换句话说,王鹏是信札收藏第一批吃螃蟹的人,同时也对信札市场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。

臧克家致吴伯萧寄梅堂藏品

20年前,信札和手稿一直只有充任配角的份儿,无论上拍量,还是身价,都排到了各类拍品的后面,所以收藏的人并不多,以前可以整场或半场拍卖的买,现在只能一页一页的买。随着信札市场的持续升温,名人手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热闹,很多买家都说快买不起了。很显然,后入市者已经没有了当年王鹏入市的先机,那么现在还适合再入手吗?

“我觉得信札市场虽然经过了十年的发展已经相对成熟了,价格也升高了许多,但相对于其他品类还属于小众的一个群体。这里还是有很多机会,如果细心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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