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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阿户和阿雨策马赶到卧这已是中饭时分。

   阿户说:“阿雨,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。”

   “什么东西?”

   “我们彝家大神支格阿鲁的雕像。知道吗?”

   “知道,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得看。”

   “这次就是机会了。”阿户带头,阿雨和随从紧跟,一溜烟跑到了卧这城西的五里亭。五里亭是卧这城中官商士民迎送宾客之地。亭靠孤山。孤山顶端原系一根石笋。不知是什么世代的前人便用这根石笋雕成了大神支格阿鲁的巨像。巨像有五六丈高,只雕出了头部和两只手。却很有气势。大神额宽面阔,眉如利刃,双眼圆睁直视驿道,两手都没闲着,左手持一把叉——真正打制的铁叉,右手执一张正搭着羽箭的弓——也是真的竹弓真正的羽箭。那架势,直令恶人看了心惊胆战,令好人看了心里踏实。由于地势突出,又是有口皆碑的大神形象。更因为雕刻者的尽心竭力而成巨像,这里竟成了卧这城内外五大胜迹之首。

   凡是彝人都知道,支格阿鲁是正义之神,是千家万户的守护神。他是神鹰与美女浦么列日的儿子,生于龙年龙月龙日龙时。关于他的事迹,多得三天三夜也说不完。传说天上原有六个太阳、七个月亮,晒得天下草木枯焦,河水干涸。支格阿鲁用铜箭射落了五个太阳、六个月亮,才使大地万物得以健康生长。又传说远古洪水朝天之后,大地万物都灭了种,人们没有种子来种粮食,支格阿鲁便去寻找种子,久久不见归来,彝胞们四处找,白天吹起牛角找,夜晚打起火把找,直到六月二十四才找到他。原来他已从天上把种子找来了。大家高兴得跳啊唱啊地庆祝。这样,六月二十四日便定为了火把节。还传说世界上有一个最凶恶的魔王叫撮阻艾,成天到晚不断地吃人。支格阿鲁同他大战七天七夜才将他杀死。撮阻艾死后又化瘟疫祸害百姓。支格阿鲁为了解除瘟疫的危害,就到了四山八岭找药,尝遍了百草百味,才找到了可治瘟疫的草药。百姓得到了救治,医药也从此得以诞生……支格阿鲁对人间的丰功伟绩实在是太多了,以至于在人们心目中,他的地位比天帝策举祖还要高出许多。难怪人们四时不绝地敬用香花纸烛,将大神巨像根部都熏黑了一片。

   阿雨跳下马来,又叫阿户跳下马来,拉阿户一同跪在大神脚下,心中默默祝告,又连磕了三下响头。磕头已毕,二人站起,阿雨乃道:“夫君呀,你说支格阿鲁大神能保佑我们水西渡过这次难关吗?”

   “一定能。”阿户道,“我们水西遭受危难不只一次了,死过多少人呀,荒过多少地呀,结果都渡过来了。水西还是水西,全靠大神在保佑我们啊!”

   阿雨叹了一口气,不无忧伤地道:“依乃叶主张,大军从卧这撤走之后,恐怕连大神这尊巨像也要遭受劫难,他自身难保,还保得了我们吗?”

   阿户让阿雨给问得一下子反应不过来。他在妻子的眼睛里既读到了忧伤,也读到了坚强,那双利如闪电的目光分明在探询他的内心。一股豪迈之气升腾起来,阿户乃道:“路上的大神可毁,心中的大神绝不可毁。阿户此生定举大神之业,惩恶扬善,万死不辞!”

   “好!”阿雨说,“阿雨也必与夫君一起,惩恶扬善,万死不辞!”

   二人情不自禁地相搂片刻,正欲上马之际,却见东面山道上走来了一个汉装男人。那男人乍见他们,欲躲未躲,战兢兢缓步走来。来到阿户阿雨面前,揖手问候:“小民陈雨生叩见穆濯大人。”

   阿户道:“你怎会认得我是穆濯?”

   “小民曾于去年火把节时得见阿户穆濯夺魁时的风采。”

   阿户心下得意,笑望了阿雨一眼。又问道:“陈雨生,你现在去哪里?”“回穆濯,小民姐丈家在纳雍,明天就要为外甥发订亲八字,此时正去呢。”

   “陈雨生,”阿雨插问道,“你姐丈想必也是汉人,姓甚名谁呀?”

   “回夫人,小民姐丈名叫张树在。”

   “记错没有?”

   “夫人好开玩笑,亲亲的姐丈还会记错么。”

   “哼!”阿雨厉声道,“不只记错了姐丈,就连你自己是不是汉人也都记错了。”

   那汉装男人心知露馅,拔腿就跑。阿户见状,跃身上马,拍马而追,眼见追得近了,不提防却被那人反手一记暗器,打下马来,那人返身正欲跃上阿户的坐骑,却被紧追而至的阿雨挥手一鞭打在头上,倒地滚了几滚。阿雨早已拔刀割了一段缰绳,将那人倒剪双臂捆定,这才看阿户时,却只被飞镖擦了眼睑表皮,本是猝不及防,躲闪跌马而已。

   阿雨乃对那人道:“你本名洛衣补迭,应该认得我是谁。”

   那人细看了一下,泄了气,乃道:“你是阿雨。”

   “认得就好,老实说,你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?”

   “我……我想逃回家去……”

   “真的吗?就算你是想逃回家去,为什么将飞镖射向穆濯?”

   “小人情急之下欠了考虑。幸好未曾伤着穆濯,还望穆濯和夫人饶恕小人不恭之罪。”

   “哼!”阿户拔腰中剑指向洛衣补迭,怒火中烧道,“若非我躲闪及时,岂不被你一镖夺命。见策举祖去了!”说话间将剑刺去。

   “且慢!”阿雨忙阻止道,“还得问清他的来龙去脉!给你说,洛衣补迭,你若是想活,老老实实交代,否则莫怪我这个老乡不讲情面!”

   说罢挥剑画一道弧光,飕飕作响。洛衣补吐此时竟如筛糠般哆嗦起来。阿雨略一思索,乃道:“洛衣补迭,你既不言语也罢,身上可有什么东西交出来?对啦,看你脸色就晓得必有什么东西带在身上,是自己交出来呢?还是由我们来搜呢?”

   洛衣补迭越发哆嗦得厉害。阿雨也不再问,叫阿户对他进行搜身,却于他腰间搜出一枚腊丸。掰开一看,原是一封密书,其文曰:

   水西更苴叉戛那跪禀平西亲王千岁:马鬃岭一别旬日,不敢有忘王爷恩德。近日水西各部人马云集卧这,虽无大清坚甲利炮,却有舍命保家气概。若王爷率师来攻,必有一番惨烈恶战。孰胜孰败既不可测,将士牺牲过半则可预想。如此,既不能遂了王爷征讨水西抚慰军民初衷,也未必可将安坤赶下台去,故莫若王爷陈兵于卧这城下,暂不攻打,却令安坤让位和献出美妾,我便乘机邀约各部穆濯,共迫安坤下台,如此,王爷不费一兵一卒,便使水西全部归顺。此见如何,望王爷明示。水西更苴叉戛那再拜顿首。

   二人俱料不到叉戛那竟会如此,惊诧得面面相觑,却也知道事关重大,便将洛衣补迭领来见苴穆安坤。

   苴穆安坤正与更苴叉戛那,军师皮熊议论军事。乍见阿户阿雨押了洛衣补迭进来,叉戛那心下一紧,随又稳下心来,厉声喝道:“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洛衣补迭,竟敢偷盗更苴府中至宝潜逃,今日决不放过你了!”说话间早已拔出腰中宝剑,往洛衣补迭刺去。

   阿户见叉戛那来剑凶猛,将洛衣补迭一拉带过。叉戛那扑了个空,再横扫一剑,却又被阿户牵着洛衣补迭让过。

   阿雨早已将蜡丸书信交给苴穆安坤。

   安坤览过,递给叉戛那道:“阿齐哥也,这难道是你写下的么?”

   叉戛那接过,迅疾地浏览一遍,心中暗暗叫苦,嘴上却哈哈一阵大笑道:“苴穆你信不信我叉戛那会有二心?分明是此贼对我怀恨在心,有意陷害。岂可饶他!”边说着话边将书信撕得粉碎,往空一抛,那纸屑如雪花纷扬而下。叉戛那更在众人不经意之间,将手中宝剑径直插进了洛衣补迭的胸膛。

   眼见倒地抽搐的洛衣补迭,阿户阿雨将信将疑,却也没了办法。

   反倒是安坤坦然言道:“更苴是我至亲弟兄,已当着水西半个家,岂是鸡肠狗肚之人!从今后休提此事,大家总要齐心合力抗击吴三桂才是。”接着又问阿户:“阿户,此去以那垮,乃叶之意如何?”

   阿户边掏禄天香的书信边道:“乃叶之意尽在信中。”读过了书信,安坤点头称是,皮熊则言道:“乃叶果是女中豪杰、人中凤凰!”

   叉戛那亦在心中暗暗佩服禄天香之见,也赞同撤军之议。是的,若真在卧这血战,双方必定伤亡过半,于水西损失惨重,于自己也无益处。莫如置吴三桂于死地之时,方可成就大事。乃对安坤道:“苴穆呀,愚兄近日似觉伤痛隐隐,精神恍惚,似难当指挥大任,且将兵符交给你吧。”

   安坤却道:“兄长既无意再管,交我就是,不过,兄长是随军呢?还是到什么地方去修养?”

   “自然随军,也好参赞一下事务。”

   于是议定,叉戛那将指挥全军的兵符移交给安坤,安坤则依靠皮熊领军,皮熊便号令全部将士徐徐退兵,将卧这古城让为一座空城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六

   马宝率领四镇清军绿营兵经过两天两夜的艰苦跋涉,行进到距离乌撒卫城约三十里的地方。他突然若有所悟,勒住马头,对紧随于身后的中军官吩咐道:“传令全军原地休息,请马宁将军、萧曹将军、陈在客将军速来商议。”

   漫长的行军部队中便此起彼伏地吹响了休息的号角。正行走得疲惫不堪的清军绿营兵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气,纷纷跌坐到草地山石上,有的甚至一倒下地便睡着了。

   马宝拍马跃上路边的一座山丘,立马驻定,极目远眺那蒙上一层淡紫色烟霭的远山。山风阵阵吹来,将他身上的橙色披风吹得呼啦啦响。在马宝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活中,每逢遇到重大问题时,他就喜欢独自立马思索。凡是由他独当一面负责的战事,他一般都是打定了主意才告诉部下,由属将们围绕他的主张进一步商议。由于先进行了深思熟虑,他的主张又往往能够得到属将们由衷地赞同。而根据他的主张行事,又往往能够取得胜利。

   马宝原是明末农民起义军中一员很年轻的将领。清军入关后,他同许多抗清义士一起,从黄河抵抗到东南,又由东南转战到西南。后来在战场上被俘。吴三桂见他年轻有为,文武兼备,自然十分赏识,对他进行了格外的训导。于是,马宝便投降了清朝,并被吴三桂收为义子,一直在吴三桂身边听用。几年来,他越来越感到义父吴三桂正在为某一个不可言明的目的处心积虑。马宝不是那种简单地追求荣华富贵的人,他更追求的是一番事业中的斗争生活。吴三桂偏爱他的就是这一点。他拥戴义父的缘由也在于吴三桂给了他一个又一个展露才华的机会,或者叫知遇之恩。因而凡是吴三桂吩咐的,他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这便是所谓的“士为知己者死。”

   马宝正思虑间,马宁、萧曹、陈在客三位总兵都来了。马宝跳下马来,招呼三人坐到一处,铺开地图,指划道:“众位将军,我军已开到这里,此地西距乌撒卫城三十里,而距贼酋巢穴盐仓不足十里,我寻思欲解卫城之围,莫若径取盐仓,盐仓告急,安重圣必然回师救援。我军便可于中道伏兵截杀,如此,乌撒卫城可保,彝军大部可破。这便是兵书上所言‘围魏救赵’之策。众位将军以为如何?”

   总兵陈在客略一迟疑,乃道:“将军所言自然有理。不过只怕卫城中已难再守,我们袭取盐仓之时,彝军已破卫城,又当如何?”

   总兵马宁道:“即使卫城失守,彝军也当回师救援盐仓。正中马宝将军中道截杀之策。”

   总兵萧曹道:“乌撒卫城副将杨宗道和守备苏进孝是亲王爷赏识之人,只怕二人兵少难敌,城破遇难,难以回报王爷。”

   “如此也不足虑。”马宝道,“杨宗道、苏进孝二人非庸才俗将,以千余军民抵敌数万之众,足见二人守城有术,若干时日已顶了下来,还不能再支半日么?”

   三位总兵再无异议,便定了主意,全军直扑盐仓城。

   盐仓城位于群山环抱之间,城外亦是一马平川。清军前锋铁骑临近城垣之时,但见城门大开,地面清扫干净,城头插了十多面白虎黑边红旗,迎着春风呼啦啦飘扬,城楼正中一位彝族慕史打扮的先生坐在一条案桌后边,案桌上香烟缭绕,两旁分列抱剑扬扇的一对童儿,前锋主将见状生疑,不敢贸然入城,便派人急告马宝。马宝驰马前来,细看许久,道:“空城一座,故弄玄虚也!”乃率军入城。城中果然空无一人,城楼上人物却是木雕偶像。此情颇出马宝意外,环顾四方时,但见城东数里一处绝壁之颠,有石墙围城,问军中彝奸时,方知为哲角屯。屯上飘着一支大纛,隐约可见人影,马宝端详良久,自知既不可攻打此屯,更不可逗留于盐仓。他心中暗悔错估了乌撒无人。不得已,乃放火烧尽城中房舍,才又率军向西去救乌撒卫。

   马宝督师行于山道之上,眼看离乌撒卫城不远,前方山路原本从一道数尺宽石梁通过,现时却被人用炸药炸缺了一道横沟,人马均难以通过。乌撒地面之山是一道道长岭巨壑,要想绕过非耗时一天以上不可。幸而军中有专司排除路上障碍的部队,立刻伐树垒石,补填横沟。谁知前方数十丈外早有伏兵点燃了土炮,又射来了稠雨般的羽箭,竟让修路人员躲避不及,纷纷倒毙。

   马宝见状,心下发急,大叫道:“荒山恶岭,狡诈野人,看我将你乌撒踏为一片赤地!”乃令集中随军小炮二十余门,齐往伏兵处轰击,又调数百名弓弩手直泻箭雨。一面又加派士兵继续伐树架桥。一个时辰之后,桥成路通,前锋直扑伏兵处时,伏兵已杳无踪迹。

   马宝乃又督师继续行进,行不过数里,却见一支衣甲不振的清兵仓惶而来。率兵之将便是乌撒卫副将杨宗道。

   杨宗道一见马宝,滚鞍下马,拜伏于地,眼中垂泪,叫声“将军!”便已泣不成声。

   马宝忙跳下马来,搀起杨宗道,道:“是本镇谋略有误,营救来迟,以致尔等危难,本镇悔之晚矣,但不知苏进孝现在何处?”

   杨宗道道:“城破之时,末将与都司便被贼兵分割,各谋生路,而今不知往何处去矣。”

   “事已至此,你是在此处喘息休整,还是随大军前去收复卫城?”

   “将军不远千里率师前来,于末将等如拨云见天,自当随大军而行,岂有一旁躲避之理?”马宝大军于是快步直奔乌撒卫城。

   清军赶到乌撒卫城时,彝军早已闻讯而遁往他处,尚有少量彝兵正在城中放火烧房。经一番清肃和扑救,乌撒卫城终得保全。一万清兵于是驻遍全城房舍。马宝将自己的中军行辕设在西门城楼。却叫马宁、陈在客、萧曹三位总兵分驻北、东、南三门。他知道乌撒彝军将寡兵微,远难与水西彝军相比,也就不顾忌彝军会来攻城。此时正是晌午,他令人在乌撒卫城西门楼上放了一张躺椅,躺坐于其中。他沐浴着初春的阳光,享受着草海送来的阵阵海风,竟有了一种舒心惬意的感觉。

   马宝就有这么一个优点,无论身处何种境地,都能很快恢复平静的心态。正是保持了平静心态,他对大事小事往往都能作出理智的处理。此时他将一应事务都交给了部下的将佐慕僚,屏退了左右亲兵,又面对绮丽的草海风光,独自思索起来。马宝想起了义父吴三桂要他相机行事的吩咐,决定将已收容的乌撒卫军民人等带走,直待将来剿灭水西之后,再杀回来剿灭乌撒。“但是,”他想,“乌撒彝军之围攻卫城,意在配合水西牵制我军,若已知我回师马鬃岭,又必于中道伏击我。沿途上高岭深壑,彼节节伏击,我军岂不伤员累累?莫若另取一道,或可避免中伏……那么,该走哪一条道呢?啊,有了,找杨金顺!”想到这里,便唤传令兵道:“传右营游击杨金顺。”

   杨金顺是马宝属将,右营游击。原是残明罗大顺部队的把总,顺治十七年时,曾随罗大顺扼守乌撒东大门七星关天险,企图阻挡平西大将军吴三桂由川入滇之路。后因水西苴穆安坤降清,并派人作吴三桂大军向导,绕行俄波小道,使罗大顺军腹背受敌而败亡。杨金顺随又投靠当时亦是残明部队将领的马宝。再后来又随马宝降清而为清将。这是位年过不惑的硬髭壮汉,一上城楼便声音洪亮地问道:“将军唤我有何吩咐?”

   马宝立时改躺为坐,道:“兄长可知七星关内外属哪家地界?”

   “七星关之内属乌撒家地界,七星关之外已为我大清官家占据。”

   “如此说来,从七星关至大方城,均是我大清官军管辖之地?”

   “末将想来亦是。刘之复大人自从顺治十八年驻扎大方以来,已将水西亻罗兵尽数赶回西溪河以东和总溪河以南。”

   “兄长,”马宝又抓起杨金顺的手说,“亲王令我等救了乌撒卫军民之后,速回水西攻取卧这城,自应避免乌撒?兵侵扰,我想取道七星关而入水西,兄长以为如何?”

   “将军之见甚是。”杨金顺道,“那七星关对外是天险,对内则是无险可守,此去又出乌撒彝军意外,可保平安矣。”

   马宝之意遂决。便命马宁、陈在客、萧曹三将前来作了布置,率全军往七星关进发。

   此举果然出乎乌撒彝军意外。由于其伏兵布置于乌撒至水城一线,此时已是鞭长莫及,望山兴叹,竟让马宝大军轻易杀出七星关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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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一)

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二.三)

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四.五)

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六)

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七、八)

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九)

第二章未雨绸缪各运筹(十)

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

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(一、二)

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(三、四)

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(五、六)

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(七)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(八、九)

第三章叉戛那鏖兵阿扎屯(十)

第四章陇玉进京告御状

第四章陇玉进京告御状(一)

第四章陇玉进京告御状(二、三)第四章陇玉进京告御状(四、五)

第四章陇玉进京告御状(六、七)第四章陇玉进京告御状(八)

第五章:水西军围困果勇底

第五章:水西军围困果勇底(一二三)

第五章:水西军围困果勇底(四)

吴勇简介:男,年11月出生于黔西县城关镇水西村,年9月黔西一中肄业。年调织金县国营桂花林场当工人,后提为林业工程师,又调任县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、县旅游局副局长,县文联常务副主席。现已退休。现任民营织金竹荪研究所所长兼总工程师,系中国食用菌协会常务理事。有多项科研课题获省市科技成果奖。同时致力于文学创作,是毕节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。主要作品《乌蒙史诗》长篇小说系列(已出版5部)获省第四届乌江文学奖,长篇小说《国之宝桢》即将改编拍摄四十集电视连续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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