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：郑丽出品：宝玉文学社

马宝玉的故事

第二章苦难

第十节深井学徒

文/赵合

离开家乡觅生计

点心铺里学手艺

可恨日寇烧杀抢

美愿又付东流水

——题记

安抚罢哭哭啼啼的弟弟，告别了依依难舍的妹妹，马宝玉背起简单寒酸的行李，离开了养育他十七年的下元皂村。为了活下去，为了将来让妹妹弟弟活得更好，他背井离乡远赴深井当学徒。

这是马宝玉第一次出远门。他按照宋先生告诉的方向，一路向北走去。饿了，啃几口随身携带的玉米饼；渴了，就到临近的河边捧几口水喝。一路上边走边打听，碰到官兵就赶紧躲在路边树丛中。走啊走，从早晨出发直到夜幕降临才赶到深井镇。

深井是宣化县的一个古镇，街道不宽商铺林立。马宝玉几经周折找到了宋先生告给的那家点心铺子。掌柜师傅姓黄，五十出头的年纪，个子不高，胖胖的，说话嗓门尖尖的就像个女人，但是心肠好待人热情。他听了马宝玉的自我介绍，笑着把马宝玉领到铺子后面一处不大的房子里安顿住下，就让一个看上去有十一二岁的小伙计端来一盘点心，打了一盆热水，还找来一根缝衣针，笑着说：“先吃饭，吃完饭赶快泡泡脚，记住，要把脚底的水泡挑破了啊。”

马宝玉看着黄师傅羞得满脸通红，怯怯地问：“师傅，您咋知道我脚上有水泡？”

“你一进屋我就看出来了，走这么远的路，脚会不打泡？”

黄师傅说完笑着转身就要走，马宝玉赶忙跪下要行礼，被黄师傅一把拉了起来，说：“免了，我知道你是个懂礼要强的好孩子，快吃饭吧！”望着黄师傅远去的背影，马宝玉不由地流下了感动的热泪......

这是一家位于镇中心坐西向东临街的点心铺，铺名为黄师傅点心铺。点心铺为三间普通平房改造而成，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。每天黄师傅制作点心，师母负责卖点心。铺子里新收了马宝玉和另外两名学徒，还有一名师哥是去年收的徒。古人云：长圣人，短艺人，这话一点不假。凡是学徒者，其实就是干杂活的，师傅根本不教，更别说是手把手传授技艺了。对学徒只是管饭，根本没有任何工钱。俗话说得好：师傅领进门，学艺在个人。要想真正学会师傅的手艺，靠得就是旁眼观瞧，在看中学，在心里揣摩。正如人们常说的“偷艺”，即，在干好自己杂活的同时，注意师傅和面、兑碱、模具使用、火候把握等各道工序。当然，师傅最忙的时候，有时也让学徒打下手帮忙，但干的都是挖面、和面之类技术较低的活。

马宝玉聪明好学，干活勤快麻利不偷懒，加之有眼色又读过书，所以深得师傅师母喜欢。黄师傅也有意照顾他学艺，总是让马宝玉在身边干活。这样一来，不到三个月时间，马宝玉就学会了打制五六种点心，而且手法娴熟，既快又好。黄师傅看在眼里喜在心中，背后逢人就说，俺收了个好徒弟。师母对马宝玉也高看一眼，有时让他帮着卖点心。因此，马宝玉尽管比别的学徒累了许多，却感到很充实很快乐。点心做得多了卖得也快，生意自然越发兴隆，每天打制的点心，刚一出锅就被抢购一空，师傅师母笑得合不拢嘴。

马宝玉心里也是美滋滋的。他有自己的打算，待到学徒三年期满，也回村开家点心铺，自己风风光光当掌柜。那时候就能照顾妹妹和弟弟了，让他们衣食无忧。想到这些，他就盼日子过得快些、再快些，恨不得明天就能够出徒。然而，他这美好的愿望很快就破灭了。

一天傍晚，马宝玉替师母卖点心时，一位说话操外地口音的男子买完点心，叹着气说：“小日本太欺负人了，打到咱北京城了，这日子恐怕不好过喽。”

起初马宝玉听后没放在心上，那年月兵荒马乱是常事，人们早已司空见惯。可是，时间不长，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了，有的还说国民党节节败退，恐怕咱们这儿也不太平了。再后来，他发现师傅师母也心神不宁无心做点心，整天出门去不知干什么，回来后还唉声叹气闷闷不乐。点心铺的买卖也日渐萧条冷清起来。

时隔不久的一天，镇上果真开来了大队日本鬼子。留着小胡子的日本兵，说话叽哩哇啦，他们无恶不做，到处烧杀抢掠、奸淫妇女。镇里还不时传来枪声和哭啼声，人们生活在极度恐惧之中。黄师傅害怕日本鬼子来抢，就把点心铺关了门，上了护板，不让全家人外出，都呆在家里，说是等一等，看看情况再拿主意。

等到的是什么呢？一天早晨，天刚亮，马宝玉就听到大街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，接着就是“咚咚”的砸门声。师傅不敢去开门，就让马宝玉和另一个学徒去开门。两人还未走到门口，门就被砸开了。一个矮胖子翻译官咧着嘴喊：“快让你们掌柜出来！迎接皇军！”说着，朝马宝玉和小学徒屁股各踹了一脚，马宝玉并不害怕，他狠狠瞪了胖翻译官一眼，拳头攥得紧紧的，真想上去给他一拳。一群日本鬼子端着枪闯了进来，不一会黄师傅和师母战战兢兢被两个日本兵押到院子里，其余鬼子屋里屋外到处翻找东西，将打好的点心及面粉、麻油等能吃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，竟然连坛坛罐罐也不放过，砸了个稀巴烂，屋里屋外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。

看着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，望着满地被砸碎的破坛烂罐，师母瘫在地上号啕大哭，边哭边说：“这日子没法过了……”黄师傅一句话也不说，抱头蹲在院中长嘘短叹。马宝玉劝完师母劝师傅，语言，在这个时候是多么的苍白啊！

晌午时分，定下神来的黄师傅，把马宝玉和另外几个学徒召集在一起，告诉大家点心铺不开了，让各自赶快回家。临走时，黄师傅悄悄往马宝玉手中硬塞了一块现大洋。

返回的路上，叹息声中，马宝玉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，很冷很痛……

作者简介:

赵合，年生，大专学历、中共党员。曾任县广播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，县作协副主席。为市作协会员，全市十佳编辑记者，市电视台特约记者。多年来，在干好新闻工作之余，酷爱文学创作，特别是诗歌创作，先后有五十余件（首）新闻、诗歌作品在市级以上获奖。

投稿须知

原创首发散文、小说、诗歌，评论等。（文后附作者简介和个人清晰生活照片，联系方式）

作者文责自负，本平台不负责版权纠纷。

赞赏作者60%平台40%，十元之内不返还。

由于平台一周结算，故稿费每月十五日，月底结算两次。

一稿只发一次稿费，后期打赏不再计入。

本平台长期约稿原创作品。

欢迎